讀日劇、過生活

原本，依照我原來的安排順序，今天要貼上的是十一月份的生活隨筆。
不過這幾天在整理「官僚之夏」的台詞與時代背景時，
一邊感受著劇中描述昭和時代日本人上下一心建設國家的強大向心力，
一邊卻是實際體驗著此時極為艱險的台灣政治現況，心中不勝唏噓.....
而，本劇中關於美日兩國當時許多的政治現實，
很恰巧又微妙地剛好大抵可以對照成為今日的中台政治態勢。
在戲劇與現實的交互對應中，此時又正值台灣即將進行選舉；
雖然身在沒有投票權的城市，但至少，我希望還能盡一份棉薄之力，
於是，我連夜趕工，謹以此文傳達一些心情和祝願～～～

由於文章太長，請容我分成兩天貼上.....



               第一話   戰後之夢（昭和30年，西元1955年）


本劇開場旁白（摘錄）：
昭和20年，
二戰戰敗後，日本經濟遭受毀滅性打擊。
但僅短短十年，即已公認擺脫戰後陰影，實現了舉世矚目的經濟復興。
接下來十年中，
日本國民生產總值躍居世界第二位，
展開了一段延續至今的繁榮世代。
日本戰後的高度經濟成長被稱為「東洋奇蹟」，
而在其背後，則是這樣一群熱血男兒不為人知的故事。

敗戰後第十年，昭和30年，
被稱為「高度成長元年」。
日本道路鋪設率不到5%，
擁有汽車還是日本人遙不可及的夢想。
豐田亟欲開發符合國人消費能力的汽車，
旨在扶植產業振興商貿的通商產業省則以向全國普及國產汽車為目的，
開始了一項國民汽車構想計畫。 




風越信吾（通產省重工業局自動車課長）：
「通產官僚的使命，就是為國家設計藍圖，
達到行政治國的目的。」


御影大樹（通產大臣官房秘書課）：
「菁英不都是為了做大官才當公務員的嗎？」
風越：
「我不是為了當官，而是為了建設國家才進入通產省的。」


風越：
「日本人現在上下一心，都想找回日本人的驕傲。
通產省就是在自己的崗位上，復興產業，
實現這個心願。」 



曙光汽車終於試車成功，
但是前來參觀的美國汽車經銷商將這種小馬力的小型車譏為玩具車，
玉木博文（時任駐美大使館參事）：
「底特律的汽車城規模遠非日本所能相比，
汽車就讓給美國，日本還是應該致力其他產業。」
風越：
「美國人也是從零開始的吧！
不振興國產汽車，日本的產業就無法發展，
這樣下去，我們永遠要屈居美國之下的。
美國人可以做的，憑什麼日本人就不行？」



池內信人（民自黨幹事長）：
「若日本舉國致力汽車業，美國決不會坐視不管。
一旦惹急了敵人，日本多一天都撐不住！
在能和美國平起平坐之前，艱苦鬥爭任重道遠。」


曙光汽車社長為了開發國產汽車心力交瘁過世，
輿論全部指向通產省推動汽車開發計畫不力。
山本真（昭和31年通產省首次破格錄用的女性菁英）：
「官僚的工作，真是吃力不討好....」
庭野貴久（電信通訊器材課長）：
「我們不是為了討好才工作的。」 


             第二話   電視時代（昭和31-33年，1956-1958）


昭和31年，
家電產業開始向「電視機時代」邁進。
通產省為了提升本土產業競爭力，避免業內惡性競爭，造成眾敗俱傷，
於是規劃電視機產業進行篩選整併。 



庭野：
「我父親是個傢具木匠，雖有手藝，但不會做生意，
被業界龍頭搶光主顧破產了。
我本來是為了幫助那些老實的工匠才進入通產省的，
但實際上，卻每次都對企業施行高壓政治.....」
風越：
「你這麼難過，是因為我們的行政不夠人性嗎？
    還是你自己的努力還不夠呢？」



風越：
「如果屈服於權貴，國家大事就會被耽誤的。」 



庭野前往大澤無線企圖說服社長將開發電視機的方向修改為開發電腦，
卻被多次怒拒。
御影：
「大澤社長今天的態度也太過分了。」
庭野：
「企業也不容易啊！
我們的行政措施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御影：
「我們不也為了企業在拼命嗎？」
庭野：
「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的使命，就是領導這些企業啊！」
山本：
「但是，如果領導方式有誤的話，將會怎麼樣呢？」 



庭野：
「人家說不想做什麼電腦呢！
我們對大澤無線如此強人所難，剝奪了企業自由，
會不會是我們做錯了呢？」
風越：
「也許吧！
自由經濟、自由競爭，
自由說起來好聽，但難免會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面。
我覺得，
戰敗後美國強加給我們的自由經濟理論並沒有那麼神奇。
的確，自由經濟對於強者來說是很合適，
不過，要讓全民都能幸福，
應該要建立日本獨有的經濟制度吧！
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相信這一點的信心和勇氣吧！」 





池內信人要求風越限制紡織業對美出口量：
「我身為政治家要維護國家利益，
這件事不能讓步。」
風越：
「我也是，身為維護國家產業的通產官僚，
對此我也寸步難讓。」 


                第三話   臣僚對立（昭和34年，1959）


昭和33年，東京鐵塔完工，
昭和34年，東京申奧成功，預定五年後舉辦，
電視機產業就此起飛。
身為戰後經濟發展龍頭的紡織業，
其「一美元襯衫」等出口棉紡品成功席捲美國市場，
開始威脅美國紡織業，引發日美紡織貿易摩擦，
美方要求抵制日本紡織品出口，
日本紡織業面臨巨大壓力。 



美國政府正式向日方要求主動限制棉紡產品的對美出口，
玉木博文（新任紡織局局長）向局內發佈政府方針：
「今後將是國際合作的時代，
我認為應該認真考慮接受這個要求。」
鮎川光太郎（紡織局出口課長）：
「我堅決反對。
為了進一步擴大對美出口，廠商正積極投資引進設備擴建廠房，
此時一旦限制出口，企業遭受的打擊將無比慘重。」
片山泰介（紡織局棉業課長）：
「可是，美國難道就會善罷甘休嗎？
一旦拒絕，對方將會迫不及待提出更苛刻的要求吧！
萬一要求我們全面貿易自由化，
受影響的可就是所有產業了。」
山本：
「我們首先應該要聽聽第一線的聲音吧！」
片山：
「沒那個必要。
聽取基層意見一旦為情所動，反會影響理智的判斷。」
御影（紡織局棉業課輔佐）：
「片山課長這樣太冷血了吧？」
片山：
「是嗎？」
鮎川：
「屈服於外在壓力，居然要把本土企業逼上絕路，
這我絕對無法接受。」
玉木：
「還有另一種看法則是，
不克服逆境，就無法培養出真正的國際競爭力。
藉口是戰敗國就一味保護本土產業，
這樣美國是不會容忍的吧？
時代，是在與日俱進的。」 




然而根據政府方針，面臨倒閉的紡織廠商為數驚人，
就連玉木局長都遲疑了。
鮎川：
「國際化固然重要，
但全盤接受美國的要求，風險實在太大！」

片山提出以發展化纖解決目前棉紡業的出路，
但即使如此，只有一半廠商能夠成功轉型。
片山：
「能夠救得了一半的企業就很好了。」
鮎川：
「那你的意思是，剩下的一半就不用管了嗎？」 




日美貿易交涉，美方步步進逼，態度強硬。
池內（時任通產大臣）：
「不可能有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政策，
以長遠角度而言，最終還是會給國民帶來整體利益的。」
玉木：
「您都沒有遲疑嗎？
很多企業都會破產，員工家小都要流落街頭的。
現在接受美國的條件，是否就是正確的選擇？
這樣究竟能否給未來的人民包括孩子們帶來幸福？
您能夠確信嗎？」
池內：
「只有兩條路可選，
要麼為了整個日本，犧牲紡織業；
要麼跟美國較勁，讓日本所有產業陷入危機...
沒有時間猶豫了。
橫下心吧！玉木！」 




美日最終決議，兩週後即將開始實施棉紡品管制進口。
鮎川：
「玉木局長，你的做法對美國唯命是從，
完全是殖民地外交嘛！！」

風越：
「政客做了美國的奴才，
通產省也要對其言聽計從嗎？」
玉木：
「不答應的話情況就會變得更糟糕。
這是我和池內大臣苦惱再三才得出的結論。」
風越：
「我們不是為大臣而是在為人民做事！」
玉木：
「我也是為了人民才下此決心的。
我選擇的是流血最少的辦法，絕沒有做出錯誤的判斷。」
風越：
「你下的結論，會讓很多企業垮掉的！！」 


                第四話   黑船來襲（昭和34年，1959）


昭和34年，
對美棉紡品的自主限制使日本紡織業陷入大蕭條，
縮工減產使眾多工廠無法支付工資，甚至被迫遣散勞工。

通產省經過內部多次艱苦協商，在池內大臣的強力主導下，
終於達成協議，決定三年後開放紡織市場大門。
紡織業蕭條未獲改善，中小企業相繼倒閉。
鮎川：
「我真覺得，我們是對紡織業欠下了一筆血債。」
庭野：
「我們的對手還包括那些政客啊！」


岸田首相因為武斷承諾三年後對美開放市場，
引發群眾大規模抗議，
一場空前的反強權運動「反安保鬥爭」讓岸田匆匆下台。
池田接任首相，揭示「收入倍增計畫」，讓人民對未來充滿希望。
風越：
「不管池內給我國帶來什麼樣的繁榮，
我都不會認可他的做法。
不能為了全體，就把弱者無情淘汰。
要靠法律！
被政客牽著鼻子走的日子該過夠了。
我們要制定一部新法，日本獨有的產業保護法。」 




               第五話   電腦危機（昭和35年，1960）


為了因應三年後開放九成市場的政策方向，
通產省內由風越主導的國內企業派準備推動國內產業保護法，
以求在自由化浪潮中，使日本本土企業不至於滅頂。 



昭和35年，
電腦被稱為電子計算機，
當大多數日本國民還不知道其具體含義時，
美國的IDN電腦卻已經對日本市場虎視眈眈。
IDN擁有全球七成市佔率，總員工數十萬，
開發費用高過日本國家預算的一半，
速度性能優於日本製品百倍，
與日本廠商的這場實力懸殊的較量，
被稱為大象戰蚊子。
剛起步的日本電腦業則為了國家的未來，
知難而進。 



開發國產飛機的企業與承包摩天大樓的大型建設公司代表前來通產省陳情，
要求批准進口IDN的電腦。
風越：
「想使用電腦，就用國產的就好了嘛！」
廠商：
「但是和IDN相比，國產性能相差太大了。
你就這麼想扶植國產電腦嗎？
因為通產省限制電腦進口，
日本企業的產品開發十分吃力，
請你面對現實。」
風越：
「那假如日本市場允許歐美的建築公司介入，
日本的建築業將會怎麼樣？
如果通產省不扶持國產飛機，
你們的開發計畫會啟動嗎？」 



片山：
「電腦產業未來恐怕就要由IDN獨步全球，
日本根本沒有機會的，你們（國內產業派）何必白花力氣？」
庭野：
「你不願意相信日本企業的能力嗎？
要實現產業國家的理想，國產電腦就必不可缺。」
片山：
「為了國家，
我就要面對現實而非你們的夢想。
扶持電腦產業就是一場異想天開的白日夢。」 






美國IDN電腦副社長霍夫曼來日本交涉美國電腦進入日本市場，
庭野肩負與IDN談判日本電腦申請專利權的費用等實質問題。
庭野：
「如果這次談判真的破裂，
日本的電腦事業將會在成形之前就胎死腹中，
如此一來，日本的未來就要被斷掉一條生路，
一直為此而努力至今的眾多心血就要白費了。
我肩負的，是日本的未來這副擔子，
我的使命就是要保護好日本的電腦產業，
做不到這一點，
我這個通產官僚就是失職！」 



（待續）


本片日文原名：官僚たちの夏
中文譯名：官僚的夏天、官僚們的夏天、官僚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