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日劇、過生活

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今天（八月十日）早上，我是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的。
嘟嘟的主治醫師打電話來，
說昨天嘟嘟手術時，就已經流了很多血，
他們都很擔心牠撐不過手術，
不過幸好撐過來了。
手術後，情況也不是很好，體溫一直很低，
他們也做了一些預防措施幫牠保溫，
只是，今天早上他們到醫院時，嘟嘟就已經走了～～～

？？？？？？？？

！！！！！！！！！！

「怎麼會這樣？」這是我從惺忪中突然被震醒後的第一句話！
然後，醫生的解釋，伴隨著的是我不斷不斷的啜泣 ........
這一天，怎麼來得這麼快？
完全讓我措手不及～～～

上個禮拜，醫生建議，
因為嘟嘟左耳下方腫脹的情況很嚴重，
他建議再開一次刀，
將耳道裡因為發炎而產生的膿狀物再清除一次。
而且，這次院方決定不收費。
說實話，我很猶豫。
因為嘟嘟已經這麼可憐了，再挨一次刀不是多痛一次嗎？
我和醫生商量，
如果，嘟嘟未來的日子不多，
也許，就這樣繼續維持現狀對牠比較好吧？！
不過，醫生評估嘟嘟目前身體狀況還可以，
運氣好的話應該還可以撐個三到五年，
因此他們建議，也許這時候趁牠體力還夠，
幫牠清除耳道中的髒東西會是比較好的時機。

既然還可以有三到五年的壽命，
那麼挨這一刀或許可以改善牠的生活品質，讓牠覺得舒服一點吧～～
我是這麼想的。
醫生們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昨天，在醫生的建議下，嘟嘟的耳道開了第二次刀。
由於是排下午開的刀，我們上午先將嘟嘟送去醫院，
晚上等開過刀後，我打電話問醫生的時候，
醫生說，情況不是很好。
因為他們打開耳道後才發現裡面情況遠比他們想像的嚴重。
除了有很多很多膿狀物之外，
他們還發現了很多個類似腫瘤的東西，
而且，整個腫脹已經蔓延到了脖子附近。
聽起來情況確實不太好，
但我還是有點不清楚，
那疑似腫瘤的物質需要切片嗎？
那....所謂的腫瘤，就是我們一般所說的那種腫瘤嗎？
醫生很謹慎的說，
這種情況已經不需要做切片了，
因為後續的處理和治療都一樣。
他們現在在嘟嘟的脖子附近開了一個（或兩個？我不記得了！）洞，
插了管子進行住院時的清洗內部工作。
醫生說，因為脖子附近有許多重要的器官，還有淋巴等等，
所以，他們只是儘可能將髒東西清掉，但不可能清得很乾淨，
接下來，就是要看嘟嘟術後的情況了。

我當時只是想，
那也許這次嘟嘟會住院住得比較久一點吧～～
其實也沒想太多。
結果，才隔了一夜，
就得到這樣的噩耗！

接下來的這一整天，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淚～～～
近午時分，我們先去醫院接嘟嘟。
醫院那邊幫我們整理得很好，
嘟嘟已經被安放在一個乾淨的紙箱裡，
外面還覆被著佛教還是道教（？）的祈福紙，
醫生幫我們打開紙箱、打開一個深色的袋子、打開那張祈福紙，
嘟嘟就躺在裡面。
我一看到嘟嘟，真的怎麼都忍不住，就開始哭了.....
嘟嘟的樣子就像是睡著而已啊～～
我不住地撫摸牠的毛，還是細細柔柔的觸感啊～～～
我摸摸牠軟軟的腳掌和肉墊，還有餘溫啊～
我摸摸牠的尾巴，還是摸起很柔軟啊～～～
只是，牠不會叫我了～～也不會呼嚕呼嚕了～～
尾巴不會再對著我搖了～～
那小小的身體裡，已經沒有生命了～～～

在牠的最後一刻裡，我不在牠身邊，
這是我最難過的！
牠那時候，剛動完手術，麻藥剛退，一定很痛吧？
在深夜的黑暗的籠子裡，會不會很孤單呢？會不會害怕呢？
或者，其實牠一直昏迷著，就不會太痛苦了？
如果我在牠身邊撫摸著牠，
牠會不會覺得好過一些？會不會覺得安心一些？
會不會，走得安詳一些？
我一邊摸著牠，一邊不斷掉眼淚，
我知道生命無常，我知道嘟嘟身體很差，
我之前也已經開始自我心理建設，
但是臨到這一刻，我還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捨～～

透過獸醫院的幫忙，我們聯絡上了寵物安樂園。
中午先帶著嘟嘟的遺體回到家，
我們簡單地吃過午餐，
然後，就送嘟嘟這最後一程了！
火化場是在淡水的山上，在安樂園的部分整個手續很快就完成，
接著我們送嘟嘟到了火化場。
工作人員讓我們見嘟嘟最後一眼，
打開那紙箱，最後一次摸著嘟嘟柔軟的毛，
最後一次與牠道別，
眼淚，就這樣不斷不斷不斷不斷........
看著嘟嘟瘦瘦小小的身軀躺在火化爐裡的樣子，
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心裡一直跟嘟嘟說話：
「嘟嘟不痛囉！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受苦囉～～
  嘟嘟不痛囉！乖～
  嘟嘟不痛囉！以後你再也不會痛了！
  嘟嘟不痛囉！乖～
  嘟嘟不痛囉！以後投胎的時候，記得要當個身體健康的乖貓喔～～
  嘟嘟不痛囉！這幾個月的痛苦全都結束囉～～
  嘟嘟不痛囉！再也不生病了～～～再也不痛了～～～」

火化之後，工作人員讓我們看看嘟嘟的骨頭，
然後幫我們將骨頭搗碎，
將骨灰裝入簡單的鐵罐，再裝入紙做的骨灰罐。
我們決定讓嘟嘟樹葬，
而且是葬在我家後面，河邊的一棵樹下。
這樣，我隨時想念嘟嘟的時候，只要往窗外一望，
就可以看到那棵「嘟嘟的樹」～～
而嘟嘟如果想念我們，
抬頭一望，我們就在不遠的地方！

從淡水回台北的路上，
我一路還在心裡跟嘟嘟說話，「嘟嘟不痛囉！再也不痛囉！乖～～」
回到了我們家後方，
我們將骨灰撒在樹下。
我不住地跟嘟嘟說，
「嘟嘟看到了喔！我們的家就在那裡喔！我會常常看到你喔！
  你要乖喔～～～」
抬頭看著藍藍的天，
我突然想到，嘟嘟真是隻貼心的乖貓！
牠選在這一天，我休假、完全不需要擔心跟同事調假，
氣候剛剛好，不會太熱，
上午下過大雨，所以午後氣溫宜人，
讓我的皮膚過敏不會太難受～～
一切都是這麼順利，
連最後一天，都貼心得讓我極度不捨～～～
嘟嘟你真是從頭乖到尾啊～～～你真是好棒的貓貓～～～

所以，嘟嘟下次一定會投胎得好報的！
我這麼堅信著～～

這讓我想起今天中午，
我們在接回嘟嘟的遺體後，
我從家裡又打了個電話回獸醫院。
一方面是忘了交代，我把嘟嘟剩下的半包處方貓餅乾送給獸醫院，
那是特殊配方的，可以給跟嘟嘟生一樣的病的貓貓們吃，
一方面也要謝謝這幾個月來照顧牠、看護牠的幾個醫生。
我相信他們都盡力了，也辛苦了。
電話裡，我聽得出來主治醫生哽咽的聲音，
我想，她也聽得出來我哽咽的聲音，
大家都盡力了，
只是嘟嘟運氣就是這麼不好～～
那麼，就是這樣了吧～～

過完這一天後，我會盡量不哭的。
就像寫完這篇文章後，我就盡量不哭了～～
因為，我以後每天都可以看著窗外樓下那棵「嘟嘟的樹」，
想像牠回歸自然、獲得解脫的可愛模樣，
那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吧！